王国维诗,,,欲觅吾心已自难,更从何处把心安

来源:唐诗三百首 时间:2016-07-25 11:34:33 阅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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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王国维诗,,,欲觅吾心已自难,更从何处把心安】

王国维诗,,,欲觅吾心已自难,更从何处把心安(一)
“偶开天眼觑红尘”:论王国维词

  一“人间”情怀

  在清代词史背景下看王国维,则静安先生堪称万馀词人中最大的一个“异数”。据台湾黄文吉教授的统计,1912年-1992年八十年间计有清词研究成果1269项,王国维即独得458项,占到整个清词研究总量的36%的惊人比重。其中,针对《人间词话》之研究占绝大多数,仅探讨“境界说”者即有126项,内里当不乏低效的重复性劳动。近二十年,“王国维热”有增无减,《人间词话》已普遍被列入国学普及之经典系列,除少数学者的严谨著述外,浮滥满眼,颇令人生厌。
  与《词话》的火炽相比,对《人间词》的研究当然显得冷清,但以人存词,有陈永正、祖保泉、陈鸿祥、叶嘉莹安易四家对其注释评说,还是较之一般词人之“待遇”隆重得多。问题是,对《人间词》的词史位置究竟应如何认识?对此,有关论著大都态度含混,语焉不洋。
  众所周知,王国维对自己的词创作极其自负。《静安文集续编·自序二》公然声称:
  近年嗜好之移于文学,亦有由焉,则填词之成功是也。余之于词,虽所作尚不及百阕,然自南宋以后,除一二人外,尚未有能及余者,则平日之所自信也。虽比之五代、北宋之大词人,余愧有所不如,然此等词人亦未始无不及余之处。
  托名友人樊志厚所撰的《人间词甲稿序》《乙稿序》中亦数数自赞云:
  往复幽咽,动摇人心。快而沉,直而能曲,不屑屑于言词之末。而名句间出,殆往往度越前人。至其言近而指远,意决而辞婉,自永叔以后,殆未有工如君者也。
  至其合作……皆意境两忘,物我一体。高蹈平八荒之表,而抗心乎千秋之间。锓骚乎两汉之疆域广于三代,贞观之政治隆于武德矣。方之侍卫(纳兰),岂徒伯仲?
  言之凿凿,意气洋洋,自我期许之高令人咋舌。王氏的这番表态既令人联想到《词话》中他自诩沧浪、渔洋皆不若自己拈出“境界“二字能探其本的那种自得,亦联想起南社才子林庚白的大言。林氏曾云:“十年前郑孝胥今人第一,余居第二。若近数年,则尚论今古之诗,当推余第一,杜甫第二,孝胥不足道矣”,将自己置于杜甫之上,惹来不少讪笑。其实王氏以为南宋仅一二人“及余”,又能与五代北宋大词人分庭抗礼,意旨与林庚白氏并无大区别。但以其一代学术大师之身份,自沉以殉文化之终局,当时后世不忍——亦不敢——非笑也。
  今人不必不如古人,文人之自命不凡也无可厚非。即如林庚白之诗,置之清民诗坛亦仅能踞一般名家之席而已,乃自诩如此,实在是“狂”而近乎“妄”。静安先生自然不可与林氏同日而语,那么就有必要细致审视其词心词境,进而辨认其词史地位。
  需要从“人间”二字说起。对于王氏以“人间”名词的起因,陈鸿祥先生阐发颇详尽:
  赵万里在《年谱》中最初作出解释:“盖先生词中‘人间’二字数见,遂以名之”。罗氏(振玉)跋文进而补充:其时王氏研究东西方哲学,“静观人生哀乐,感慨系之,而《甲稿》中‘人间’字凡十馀见,故以名其词云”。据笔者统计,王国维在其1909年以前所填一百十一首词中,直用‘人间’者凡三三首……他以“人间”为号,直到辛亥以后,与罗振玉书札往还,仍时见“人间”。
  诚然,早在《清词史》中,严迪昌师已经对王氏词中“人间”意象有详尽的举例,并评说云:“言为心声,这满纸‘最是人间留不住’的绝望之吟,几乎已为他最终自沉于昆明湖预为留言”。而倘若深思一层,则“人间”意象何来?难道只是常言而已?
  窃以为,王氏的“人间”情怀与纳兰性德有直接密切之联系。众所周知,王静安对纳兰评价极高,《词话》云:“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,以自然之舌言情。此由初人中原,未染汉人风气,故能真切如此”。托名樊志厚的《乙稿序》更把纳兰放在大词史背景下作出全面评价:
  至于国朝,而纳兰侍卫以天赋之才,崛起于方兴之族。其所为词,悲凉顽艳,独有得于意境之深,可谓豪杰之士,奋乎百世之下者矣。同时朱、陈,即非劲敌;后世项、蒋,尤难鼎足。
  《乙稿序》自温、韦、冯等大词人说起,盘点至南北宋,罕有许可。而于纳兰不徒大肆表彰,且明确位置于朱、陈、项、蒋之上,推为“国朝第一人”。认同赞肯到如此地步,自然深入探研,也即自然深受影响。应当注意到,纳兰性德是第一个高频次使用“人间”意象的大词人,仅粗粗翻检,集中即不下十处,精彩处也极多。若“人间何处问多情”(《浣溪沙》)“料也觉、人间无味”(《贺新郎》)、“我是人间惆怅客,知君何事泪纵横”(《浣溪沙》)“别有根芽,不是人间富贵花”(《采桑子》)“环佩只应归月下,钿钗何意寄人间”(《山花子》)“人间所事堪惆怅,奠向横塘问旧游”(《鹧鸪天》)“天上人间俱怅望,经声佛火两凄迷”(《望江南》)等,皆是也。纳兰笔下,“人间”成了一个既难堪无味又难以摆脱之处境的代名词,一个最能代表其性格中悲观底色的符号。这种对于“人间”的解悟表达与王氏的悲观人生哲学有着相当的契合,与其“人间”情怀之间的启嬗关系历历可辨。这既是纳兰接受研究的一大宗,也应该是研治静安词的一个重要出发点。
  那么就来看看王国维的“人间”:
  阅尽天涯离别苦,不道归来,零落花如许。花底相看无一语,绿窗春与天俱暮。待把相思灯下诉,一缕新欢,旧恨千千缕。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。
  在静安笔下的数十处“人间”里,如果说这首《蝶恋花》不是最沉痛的,那么其他篇章似乎也难取而代之。词提空写离情,由离情蔓延到一种韶华迅逝的永恒悲哀,王氏所称理想派的“造境”是也。“不道”二句是一折转,加一倍写内心悲苦。“绿窗”句甚奇,春暮、天暮,皆常言也,而“春与天俱暮”则极出人意表,笔力颇重。境界最奇、笔力最重莫过煞拍二句:“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”,“最是”“留不住”二语已极决绝,两“辞”字又是何等分量!有论者以为此句自冯延巳“不辞镜里朱颜瘦”句化出,其实“辞”字意义不同,用法亦不同。王氏二“辞”字中包蕴着极端的婉转惜别,也潜藏着极端的无奈哀伤,一种众芳芜秽、美人迟暮之感较冯氏词句尤为浓烈。所谓“怨之深,亦厚之至”,此篇足以当之。   《蝶恋花》是五代北宋大词人如冯延巳、欧阳修等最擅场的一个词牌,静安推崇二氏,于《蝶恋花》词牌亦三致意焉。集中用得最频,“人间”意象也最密。如:“蜡泪窗前堆一寸,人间只有相思分”“手把齐纨相决绝,懒祝秋风,再使人间热”“只恐飞尘沧海满,人间精卫知何限”“自是浮生无可说,人间第一耽离别”“几度烛花开又落,人间须信思量错”“自是思量渠不与,人间总被思量误”。如纳兰一样,这里的每一个“人间”都是一个令人爱恨交织、难离难驻的所在,充溢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剧情愫。
  当然,《蝶恋花》之外的“人间”也很不少,也写得别有滋味:
  沉沉戍鼓,萧萧檝马,起视霜华满地。猛然记得别伊时,正今夕、邮亭天气。
  北征车辙,南征归梦,知是调停无计。人间事事不堪凭,但除却、无凭两字。
  这首《鹊桥仙》自具体情境涉笔入虚,自“无计”二字以上皆实写,且未见高明,而“人间”二句陡然振起,将日常离情升华到哲思高度。虽哲思而有情,既“可信”也“可爱”,实属警策之句。思路相类而更为人传诵者为《鹧鸪天》:
  阁道风飘五丈旗,层楼突兀与云齐,空馀明月连钱列,不照红葩倒井披。频摸索,且攀跻,千门万户是耶非?人间总是堪疑处,唯有兹疑不可疑。
  陈鸿祥《年谱》推测本篇作于王氏二十二至二十六岁寓沪期间,据“层楼突兀”“千门万户”等语,大抵可信。词前半极写大都市光怪陆离景象,也即闹热“人间”之缩影,千门万户,出入迷离,是非混沌,于是有“人间总是堪疑处”之感叹,并透过一层——“唯有兹疑不可疑”——而反向强调之。王氏哲理之词,此为第一名作。
  “人间”构成了静安词言说的一个核心语汇,自然也构成了其思想构成的重要落脚点之一。我们看到了王氏笔下“人间”的悲苦,“人间”的庸凡,“人间”的逼仄,“人间”的无常,也应体会到这份“人间”情怀塑造了王国维的独特艺术个性与风神,并成为我们观照其词心词境的最关键人口。
  当然,我们也不应忽视那些不明标“人间”之佳作,附读一首,以顾见全人:
  掩卷平生有百端,饱更忧患转冥顽。偶听啼鹚怨春残。
  坐觉无何消白日,更缘随例弄丹铅。闲愁无分况清欢。
  ——浣溪沙
  二、“偶开天眼觑红尘”:王国维的哲理词
  接上文《鹊桥仙》《鹧鸪天》二词说,论《人间词》无法回避其哲理之作。对此,学界多有评说,一般也评价极高。如缪钺《诗词散论·王静安与叔本华》云:“静安能将叔本华哲思写入诗词,遂深刻清新,别开境界”。《冰茧庵丛稿·王静安诗词述评》云:“王静安诗词中多发抒哲理……清邃渊永,耐人寻味,这是自古以来诗人所不易做到的”。叶嘉莹《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》云:“静安先生颇涉猎于西方哲学……天性中自有一片灵光,其思深,其感锐,故其所得均极真切精微,而其词作中即时时现此哲理之灵光也”。谭尔为《人间词话·人间词前言》云:“其中闪烁着睿智、敏感、深沉的哲理内涵之灵光,清邃隽永,令人深思寻绎”。可以看出,“哲理”是《人间词》的又一大关捩。
  关于王氏与西方哲学的关系,对其推崇最力的缪钺、叶嘉莹先生都持同样的看法:“王静安对于西洋哲学,并无深刻而有系统之研究,其喜叔本华之说而受其影响,乃自然之巧合”。祖保泉先生据此申说,以为王氏“算不得是个哲学家,他缺乏冷静地观察客观事物、分析事物的哲人心态,相反,他确有诗人的气质,填词便激情满纸”。作为总体评价,说王氏“对于西洋哲学并无深刻而有系统之研究”也许不谬,但细读其《论性》《释理》《原命》之“哲学三部曲”,即能明了王氏对西方哲学并非简单涉猎,而是能够广搜博观,并结合本土哲学理念来思考某些关键命题,使之获得新的阐释思路。在20世纪之初,如王氏对西方哲学了解程度者可说凤毛麟角。以故,说王氏“算不得哲学家缺乏哲人心态”,即便是为强调其“诗人气质”,也不算妥当。
  其实,王氏在词史上自成一家、无可忽视恰恰是他把并不“缺乏”的哲人心态带入词创作的缘故。在这一点上,叶嘉莹先生讲得精辟:“王氏之以思力来安排喻象以表现抽象之哲思的写作方式,确乎是为小词开拓出了一种极新之意境。如果沿拟着我们对于词之演进所提出的歌辞之词、诗化之词、赋化之词而言,则王氏所开拓的词境或者可以称之为一种‘哲化’之词”。
  且读《点绛唇》:
  厚地高天,侧身颇觉平生左。小斋如舸,自诩回旋可。聊复浮生,得此须臾我。乾坤大,霜林独坐,红叶纷纷堕。
  前文所引《鹊桥仙》《鹧鸪天》二首之思辨味全在言语之间,可一瞥即得。这首《点绛唇》则哲理完全内蕴于意象,需静心味品,始觉震慑。词开篇即以宇宙之高厚对照个体之渺小,进而触及“须臾浮生”之命题。“逝者如斯夫”“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”,这是孔丘、苏轼等先贤早已表达过的生命意识,而静安融化入小词,举重若轻,予人夺胎换骨之感。末三句仍以“乾坤”与“我”对写,“我”之“独坐霜林”,加之身旁纷纷飘落的红叶,不徒描出色彩绚烂的视觉画面,内里更是一种哲学上静穆之美的极致体现。词史之上,类此哲思勃发之作确乎罕见,称之“开拓”,绝非虚言。
  《浣溪沙》之哲学意蕴不亚于《点绛唇》:
  山寺微茫背夕曛,鸟飞不到半山昏。上方孤磬定行云。
  试上高峰窥皓月,偶开天眼觑红尘。可怜身是眼中人。
  这仍是一首诠释“理想”的“造境”之作。微茫山寺,或实有之,词人笔下,却只化为虚设的背景和前提而已。用力处全在下片:“铽上高峰窥皓月”,窥皓月是一层,上高峰而窥皓月是两层,试上高峰而窥皓月是三层;“偶开天眼觑红尘”,句法相同。十四字包含六层意思,且两两对照,可谓字无虚发,有千钧力。“窥皓月”者谁?“觑红尘”者谁?这既是个人与宇宙的对话,又是一种哲思心灵融人宇宙洪荒的博大境界。然而最令人惊悚的还在末句:“可怜身是眼中人”!须臾浮生,即便心游万仞,思接八荒,在“觑红尘”的“天眼”观照下不也只是可怜的渺小存在?这诚然是悲观主义哲学的反应,比之“人定胜天”的乐观与自大冷寂萧飒得多,可如同“人类一思考,上帝就发笑”,谁又能说这不是真相呢?   以“小词”来抒发这种“我是谁”的永恒哲学命题,确乎是闪现出了一抹前所未有之灵光,“对于旧传统而言,无疑地乃是一种跃进和突破,”。然而我们也不得不承认,《人间词》中成功地传达了哲思的佳作还是偶一为之而已,数量并不多。同时由于哲学思维的幽深庄严对作品文学性的削减,也尚不能为词坛大面积接受,造就一代风气。在王国维那里,哲理之作就像是“偶开”的“天眼”一样,令人惊艳,使人赞叹,但又旋即合拢,渺不可及。拈取“偶开天眼”四字为本节标题,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复杂的阅读感受。当然,同时也包含了本书不必承担的对《人间词话》力抉天机的卓越才情之评价。
  至此,则可对《人间词》怍一词史定位。《人间词》具有独异的艺术个性与风神,亦具有开拓新境的意义与作用。在清代词史抑或20世纪词史上,皆可谓一颗灵光四射的珍珠。名家地位,不可动撼。但其缺点也很明显:一来专长令词且“微嫌摹多创少”,长调极少且“未离小令气味,不免力弱”,成就不高。总体风格较为单一;二来“用力过重,终欠自然”,有深狭之病,于词体本身之美越发不足。故其自视之高,仅可作文人常见之炫夸看待,难为当时后世所许可,终不能昂然而人大家之列。钱仲联先生《近百年词坛点将录》点王氏为“地魁星神机军师朱武”,乃取“虽无十分本事,却精通阵法,广有谋略”之意,位置或者稍低,然亦大体允当。
  三、20世纪哲理词的递嬗
  自王氏哲理词还可作一些延伸思考。最直接的问题是:以小词负载哲思可行与否?由王氏开辟的这条途径究竟是不是词中正道,一条可放之四海皆准的康庄大道?欲作回答,即有必要对静安先生之后“哲理词”之递嬗脉络作一简单梳理。请先说饶宗颐。
  刘梦芙《冷翠轩词话》有云:“观堂词虽特立独行,富于哲理玄思,究未到大家地步,远不及其词论为世所重。惟饶选堂先生倡‘形上词’,与观堂先后辉映,词境甚为幽渺,然填词者究非人人可为哲人智者,恐嗣响寥寥耳”,由观堂点出选堂,而所评亦颇有深意,很见词史眼光。
  饶宗颐(1917-)字固庵,又字伯濂,伯子,选堂其号,广东潮州人。幼耽文艺,未冠之年即续成其父饶锷所著《潮州艺文志》,刊于《岭南学报》,声名鹊起。后历任无锡国专、广东文理学院、华南大学等校教授。1949年移居香港,任教香港大学及海外诸大学府至荣休。选堂“业精六学,才备九能”,举凡甲骨、简帛、楚辞、敦煌、古文字、上古史、近东古史、艺术史、音乐、方志、绘画、词学等,均有不凡造诣,故有“一代通儒”“最后通人”之誉,为国际汉学界公认之大师。有《选堂诗词集》。
  选堂之学巍然浩然,这里只谈其“形上词”。先听其自白:“重视道,重视讲道理,这是形上诗的特征,也是形上词的特征……形上词,就是用词体原型以再现形而上旨意的新词体”。那么何谓“形而上旨意”?仍用饶氏自己的术语讲,即三境界:诗人、学人、真人的第三重——真人境界,“是一种超越的境界。里头有些是道家的,以道家来讲是相当高的一个地步。但其中体现神的观念,也可说带有宗教味道。这并不是每人都能达到的境界,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到达的境界”。
  带着此种高远之“落想”,选堂对观堂欣赏之馀,亦颇不以为然:“王国维是一位了不起的学问家,只可惜诸多方面条件尚不具备,未能真正超脱……所以,王氏做人做学问,乃至论词填词,都只能局限于人间。即专论人间,困在人间,永远未能打开心中之死结……朝代更替,在历史长河中,不过是小小波澜,算得了什么。但是,王氏就是想不通,不知道如何于宇宙人生中去寻找自我”。可见,在哲思层面,选堂较之观堂确乎驾而上之。持此读其“形上诃”,方有解悟定位之根基。先品味一首代表作:
  六丑 睡 济慈云:祛睡使其不来,思之又思之,以养我慧焰(见Sleep and Poetry)。夫诗人玮篇每成于无眠之际,人类文明消耗于美睡者,殆居其半;而心心不易相印,亦因睡有以间隔之,惟诗人补其缺而通其意焉。
  渐宵深梦稳,恨过隙、年光抛掷。梦难再留,春风回燕翼,往返无迹。依样心头占,阑珊情绪,似絮飘芜国。兰襟沁处馀香泽。系马金狨,停车绮陌,玲珑谁堪惜。但鹃啼意乱,方寸仍隔。闲庭人寂。接天芳草碧。灯火绸缪际,如瞬息。都门冷落词客。漫芳菲独赏,觅欢何极。思重整、雾巾烟帻。凝望里、自制离愁宛转,酒边花侧。琴心悄,付与流汐。只睡乡、两地悬心远,如何换得。
  词心词笔,意象芬芳,而传达的乃是地道的哲学思考。回到词史本位上考察,也断可以称为妙品。其实诗言志,“志”既包含情,也包含“理”。哲思在中国古典诗词样式中表达不仅天然合理,且也并非新鲜事。如《玉烛新》小序所说,陶渊明即早有《形》《影》《神》三章名作,言理极深。宋代理学大兴,以诗载“道”者更不乏其人。词不如诗之“境阔”,擅场于“清”,故以言哲理者寥寥。如全真诸子之作,且多“理过其辞,淡乎寡味”,其弊略同于玄言诗。而王观堂、饶选堂之作则能将艰深端肃的哲理通过鲜活可感的意象传递出来,无疑具有“开拓新词境,创造新词体”的作用。
  当然,也应注意到,选堂哲理词确乎存在境界“幽渺”、不易索解的问题。如施议对先生名学者兼名词人之身份,尚且感到困难,需“一步一步慢慢有所领悟”,普通读者就更难自处。对此,饶先生也有自己的态度:“在词的发展史上,由于视填词为小道,为末技,人们误以为,只有说男欢女爱、儿女私情,才是词的本色……词的世界,并非只能谈情说爱。所以,形上词的创造,已经超越本色”。此一“超越”之说能否为词学界、尤其读者群所广泛接受,目下还难下结论,需等待未来词业发展的证验。
  如不计选堂先生“形上词”陈义太高、令人望而却步的一面,则他的“为二十一世纪开拓新词境,创造新词体”之预言在21世纪确已取得令人喜悦的收获。为省篇幅,免喧宾夺主,姑且先抄录两首,评论解析留待另文:
  我生如魇,我合无光珠蚌敛。我死之年,我是池中素色莲。我曾离去,我入倾城冰冷雨。我欲归来,我与优昙缓缓开。
  ——发初覆眉《减兰·我》
  古蟋微其声,大寂如相和。有物恍然来,万物之中过。对面立青山,似亦无非我。宇宙自茫茫,我复居何所。
  ——碰壁斋主《生查子·秋夜》
  从作品看,“哲理词”之可行与否已经成了一个无需回答的伪问题。从20世纪的筚路蓝缕、独辟畦径,到21世纪的踵事增华、匠心别裁,这个词国的“边缘化”新品种必会走向蔚成大观的绚烂繁华。【王国维诗,,,欲觅吾心已自难,更从何处把心安】

王国维诗,,,欲觅吾心已自难,更从何处把心安(二)
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“隔与不隔说”之我见

  摘 要: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中的“隔”与“不隔”,是基于“境界”说的重要概念,反映了王国维深受西方文论和中国古典文论中的审美理想的影响。《人间词话》阐述了王国维“隔”与“不隔”的理论以及肯定“不隔”而否定“隔”的批评态度,本文从审美的角度出发来分析“隔”在美学上的合理性。

  关键词:隔与不隔;意境;朦胧美
  《人间词话》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上极为重要的美学著作,集中反映了王国维的美学思想。作者深受时代影响,将资产阶级新思想及康德、尼采、叔本华等西方哲人的思想相互渗透并吸收,走出了清末常州词派“美教化、厚人伦、移风俗”的传统词学功利性追求道路。回顾上世纪30年代以来人们对《人间词话》的研究,虽然视点各不相同,领域各有差异,但“隔与不隔说”与“境界说”、“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说”构成了学术史的三大热点。其中“隔与不隔说”是王国维品评历代词作最根本的标准之一:“不隔”者为上品,“隔”者为下品,半“隔”半“不隔”者为中品。“不隔”者谓之有“境界”,“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”;“不隔”者又谓之“无我之境”,“无我之境,以物观物,故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”。“隔”与“不隔”是其中的一对重要诗学范畴,文中多处出现,但并未给出明确清晰的界定。现概括王国维的主要观点如下:
  白石写景之作,如“二十四桥仍在,波心荡、冷月无声”“数峰清苦,商略黄昏雨”“高树晚蝉,说西风消息”,虽格韵高绝,然如雾里看花,终隔一层。梅溪、梦窗诸家写景之病,皆在一“隔”字。北宋风流,渡江遂绝。抑真有运会存乎其间耶?(《人间词话》第三十九)
  问“隔”与“不隔”之别,曰:陶、谢之诗不隔,延年则稍隔矣;东坡之诗不隔,山谷则稍隔矣。“池塘生春草”“空梁落燕泥”等二句,妙处唯在不隔。词亦如是。即以一人一词论,如欧阳公《少年游・咏春草》上半阙云:“阑干十二独凭春,晴碧远连云,二月三月,千里万里,行色苦愁人。”语语都在目前,便是不隔。至云“谢家池上,江淹浦畔”,则隔矣。白石《翠楼吟》:“此地,宜有词仙,拥素云黄鹤,与君游戏。玉梯凝望久,叹芳草萋萋千里。”便是不隔。至“酒祓清愁,花消英气”,则隔矣。然南宋词虽不隔处,比之前人,自有浅深厚薄之别。(《人间词话》第四十)
  “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。”“服食求神仙,多为药所误。不如饮美酒,被服纨与素。”写情如此,方为不隔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山气日夕佳,飞鸟相与还。”“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写景如此,方为不隔。(《人间词话》第四十一)
  从以上三则可以看出,“隔”与“不隔”是境界理论的重要部分,是由形象直接引发的一种审美判断,带有很明显的经验性。《人间词话》其他则中也有关于“隔”与“不隔”的区别分类,如“词忌用替代字”(《人间词话》第三十四)、“不使隶事之句,不用粉饰之字”(《人间词话》第五十七)。王国维没有对它们作理论上的界定和分析,可能是多年来引起众多争议的主要原因。在展开“隐”、“显”之辨前,我们要明确“隔”与“不隔”的含义。王国维极为推崇“不隔”,所谓“不隔”是指用鲜明生动的语言自然真切地表现真景物、真情感,不伪装,不事雕琢,清淡如水,若一个透明的人立于读者面前;而“隔”是指不真切,意象模糊,没有达到“物我两忘、景与情浑”,不能在读者心中显现出明了的境界,从而影响审美共鸣的产生。本文从“显”与“隐”、用典、“真”、创作风格与文化特性等角度出发,来诠释“隔”与“不隔”所具有的美学内涵。
  一、 “隔”即为“隐”,“不隔”即为“显”
  王国维以隔与不隔之说来分析研究诗词具有开创性,但诗词原本就有“显”和“隐”的分别,“不隔”对应于“显”,“隔”相当于“隐”。王国维的《人间词话》偏重于“显”了,或者依据词的特性在于“以显胜,不以隐胜”。孤立地来看隔与不隔,自然难以成就学理的圆满。“显”则轮廓分明,“隐”则含蓄隽永,功用不同罢了,而词句中“隐”的妙用,同样具有一种言近旨远、意内言外之美,具有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,在审美感染力上有时不输给“显”。
  且看姜夔的《扬州慢》:淮左名都,竹西佳处,解鞍少驻初程。过春风十里,尽荠麦青青。自胡马窥江去后,废池乔木,犹厌言兵。渐黄昏,清角吹寒。都在空城。杜郎俊赏,算而今、重到须惊。纵豆蔻词工,青楼梦好,难赋深情。二十四桥仍在,波心荡,冷月无声。念桥边红药,年年知为谁生。
  这里的“二十四桥仍在,波心荡,冷月无声。”便是被王国维评为“隔”且“隐”,但在我看来,此处之妙便在于“隐”。二十四桥仍然还在,却见桥下江中的波浪浩荡,凄冷的月色,处处寂静无声。下片写杜牧情事,主要目的不在于评论和怀念杜牧,而是通过“化实为虚”的手法,点明这样一种“情思”:即使杜牧的风流俊赏,“豆蔻词工”,可是如果他而今重到扬州的话,也定然会惊讶河山之异了。借“杜郎”史实,引出和反衬“难赋”之苦。“波心荡,冷月无声”的艺术描写,是非常精细的特写镜头。二十四桥仍在,明月夜也仍有,但“玉人吹箫”的风月繁华已不复存在了。词人用桥下“波心荡”的动,来映衬“冷月无声”的静。“波心荡”是俯视之景,“冷月无声”本来是仰观之景,但映入水中,又成为俯视之景,与桥下荡漾的水波合成一个画面,从这个画境中,似乎可以看到词人低首沉吟的形象。写昔日的繁华,正是为了表现今日之萧条。作者将自己的黍离之悲隐于二十四桥的明月夜色中,融于如心事般流淌的激荡波涛,意味隽永,做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。
  二、 “隔”即是用典,“不隔”即是不用典
  王国维认为凡是用典或加以雕琢的文辞都属于“隔”,而不用典故、代字、隶事显得比较直接且容易懂,他强调“不使隶事之句,不用粉饰之字”。然而我认为这有失偏颇,不能以此贬低用典贬低“隔”。
  以典入诗,是历代诗人常用的表现手法。用典可以表达诗人的情思,使词句形象含蓄典雅,使意境有内涵有深度。这种修辞手法可以避免诗词一览无余的直白,给读者留下联想和思索的余地。用典的巧妙、恰当可以使诗词意蕴丰富,含蓄而婉转,从而提高作品的表现力和感染力,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作者的学识水平和文化底蕴。   且看欧阳修的《少年游・栏杆十二独凭春》:栏干十二独凭春,晴碧远连云。千里万里,二月三月,行色苦愁人。谢家池上,江淹浦畔,吟魄与离魂。那堪疏雨滴黄昏。更特地、忆王孙。
  下片先用典来咏物抒情。“谢家池上”,指谢灵运《登池上楼》中的名句“池塘生春草”。这首诗是诗人有感于时序更迭、阳春初临而发,故曰“吟魄”。 “江淹浦畔”,指江淹作《别赋》描摹各种类型的离别情态,其中直接写到春草的有“春草碧色,春水渌波,送君南浦,伤如之何”。因为赋中又有“知离梦之踯躅,意别魂之飞扬”,所以欧词中出现“江淹浦”与“离魂”字面。这里的用典有四个妙处:品评历史,借古论今;抒情言志,表明心迹;引发联想,创新意境;简洁精练,内涵丰富。“谢家池上,江淹浦畔”委婉含蓄地表达了作者的思春之情和离愁别绪,使读者联想到谢灵运家的池塘和江淹的《�e赋》,营造出别样的意境,言近而旨远。
  由此观之,在诗词创作中大可不必完全否定“隔”,许多用替代字和典故的作品也意蕴深刻,恰当地运用替代字和典故,可以增加诗词的信息量,引起读者丰富的联想和想象,从而拓宽作品的内涵,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。
  三、“隔”与“不隔”之别在于是否达到“真”
  王国维在受到西方美学思想的影响后,以艺术直觉的理论来解释“隔”与“不隔”。他认为诗词的“隔”如雾里看花,带有虚拟性,他赞赏“不隔”之诗词近于自然,归于本真。我认为王国维这种观点有其片面性,所谓诗词的“隔”也能达到真,而其虚拟性正体现出中国古典文艺的感染力。
  且看姜夔的《点绛唇》:燕雁无心,太湖西畔随云去。数峰清苦,商略黄昏雨。第四桥边,拟共天随住。今何许?凭栏怀古,残柳参差舞。
  不读该词不足以知白石词堂庑之大、气象之大。此一尺幅短章之意境,包容了自然、人生、历史与时代,亦体现出词人的整个心灵。此词之意境,呈为一宇宙。上片之境,乃词人俯仰天地之境。“燕雁无心”,北地也,燕雁即北来之雁。时值冬天,正见燕雁南飞。应知龟蒙咏北雁之诗甚多,白石平生浪迹江湖,又心仪龟蒙,诗词亦颇咏雁,诗如《雁图》、《除夜》,例如《浣溪沙》及本词。劈头写入空中之燕雁,正是暗喻漂泊之人生。无心即无机心,犹言纯任天然。点出燕雁随节候而飞之无心,则喻示自己性情之纯任天然。此亦暗用龟蒙诗意。龟蒙《秋赋有期因寄袭美(皮日休)》:“云似无心水似闲。”《和袭美新秋即事》:“心似孤云任所之,尘世中更有谁知。”可以参证。下句紧接无心写出:“太湖西畔随云去。”燕雁随了流云,沿着太湖西畔悠悠飞去。随云点染无心,去字状其飞远。燕雁之远去,申发自己漂泊江湖之感。随云而无心,则申发自己纯任天然之意。宋陈郁《藏一话腴》云:“(白石)襟期洒落,如晋宋间人。语到意工,不期于高远而自高远。”可以印证。唯其身世凄凉襟期洒落如此,下文写出忧国伤时之念,就更深刻。太湖西畔一语,意境无限拓远。太湖包孕吴越,“天水合为一”(龟蒙《初入太湖》)。本词意境实与天地同大也。“数峰清苦。商略黄昏雨。”商略一语,本有商量之意,又有酝酿义,宋人诗词中习见。商量、酝酿,意亦接近。湖上数峰清寂愁苦,黄昏时分,正酝酿着一番雨意。数峰本自清苦,更兼日暮欲雨,此二句既写出雨意酣浓垂垂欲下之江南烟雨风景,亦写出数峰清苦无可奈何而又有所不甘之种种难堪情态。从来拟人写山,鲜此奇绝之笔。卓人月《词统》评云:“商略二字,诞妙。”真会心之言。此是眼前之景,但又含心中之意。这里作者用了拟人的手法将自己的真情寄托在“数峰”及“黄昏雨”中,也将自然景物的真实状态诗画了。
  其实,“不隔”的精义在于真切自然,用典、代字、隶事并不一定妨碍真切的传达。只要作者善于化用,不着痕迹,自有一分境界,有真切之感受并能真切之传达,就能达到“不隔”。正如叶嘉莹先生所说,“缺乏真切的感受或不能予以真切的表达,应该才是造成隔的主要原因。”归根结底,“隔”与“不隔”的关键还在于作品本身是否真切传达了真感情、真景物。
  四、“隔”与“不隔”反映了创作风格和文化特性的差异
  “隔”与“不隔”反映出词人的创作风格,与词人的性格、心境、身世、经历有关。被王国维批评的南宋词人姜夔就是一个典型。姜夔是南宋文学家、音乐家。他少年孤贫,屡试不第,终生未仕,一生转徙江湖,靠卖字和朋友接济为生。他多才多艺,精通音律,能自度曲,其词格律严密。其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,姜夔对诗词、散文、书法、音乐,无不精善,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。姜夔词题材广泛,有感时、抒怀、咏物、恋情、写景、记游、节序、交游、酬赠等。他在词中抒发了自己虽然流落江湖,但不忘君国的感时伤世的思想,描写了自己漂泊的羁旅生活,抒发自己不得用世及情场失意的苦闷心情,以及超凡脱俗、飘然不群,有如孤云野鹤般的个性
  姜夔词清空高洁,极富想象,语言灵动自然。有很高的艺术成就。他的艺术特色可用张炎所下断语“清空”二字来概括。这种清空既不同于传统婉约派的绵丽软媚,不同于豪放派末流的粗犷叫嚣,也不同于苏轼以旷达为主要特色的那种清空。要而言之,姜夔更善于以诗人的笔法入词,且更多地以“骚”的手法入词,对客观对象不作更多的质实描写,而对灵气飘忽的心境则极善捕捉与表达。在以骚笔入词时,又善于吸收江西诗风注重锤炼、讲究瘦硬峭拔的特点,因而在清空之中带有一种刚劲峻洁之气。
  可见“隔”是一种优雅空灵的姿态,是一种深沉内敛的气质,其情思亦深远,其意境亦超拔,应当得到世人的肯定。
  此外,“隔”也反映出中华文化的委婉含蓄的特点,见证了中华民族内敛的气质。中国传统文化讲究含蓄之美。在各种语言中,大约没有比汉语双关、比喻、借喻、反衬使用得更多的了,这些修辞的使用多数都体现了中国传统美学的一大特征――含蓄。相对于西方的狂欢、直露,中华民族的情感更加含蓄。“含蓄为上”是中国古代极其崇尚的一个审美准则,也是中国传统文学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。含蓄美作为中国传统文学艺术的一大特色,不仅是一种审美崇尚、审美模式,而且是在历史发展长河中共同民族心理的反映,代表着整个民族的审美取向和艺术发展的基本特征。中国传统文艺大都追求以含蓄为美。含蓄不是不欲人知,而是不须明言,需要创作者充分运用各种表现手法和艺术特色。可见“隔”也反映了传统文化、民族心理的特点,其存在具有合理性。
  综上所述,提倡“不隔”而贬低“隔”,不符合词的审美特性,因为词之病不在于隔而在于晦。“不隔”自然真切,景与情浑,然而一味“不隔”则会伤于疏浅,一味“隔”则会造成晦涩难懂、不可捉摸之弊病,恰当地运用“隔”则会别有一番“意内言外”的独特韵味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人们的审美观日趋多元化,有的人喜欢平白朴实,有的人钟爱朦胧婉转;有的人喜欢一针见血,有的人却钟爱雾里看花。“隔”与“不隔”可以作为诗词的区别,却不可作为评判诗词优劣的标准。诗词之“隔”所显现的意象确实模糊,但正是这种朦胧美赋予了词作别样的意境,这朦胧不是因为意气不足而施放的人工烟幕,需要我们将格调提升,将视野拓宽,以不带偏见的目光去仔细品鉴这种别样的艺术形态。“隔”不只是一种状态,更是一种境界,一种委婉朦胧的含蓄美。在这种情态之中,作者所写的事物和境界得以逐渐摘下面纱,矜持地显现在读者面前。作者的艺术的高下,全看他能否驾驭得了这种艺术虚拟性,将“真”隐于情思之中。本文从隐显、用典、真三个方面为“隔”这种手法进行辩护,强调“隔”的作用以及不输于“不隔”的价值。本文并没有贬低“不隔”之意,而是强调要用客观、全面、发展的眼光去看待“隔”与“不隔”,希望诗词的创作能够发扬两者的优点,兼收并蓄,从而增强艺术感染力。“隔”与“不隔”能够影响到人的审美,无论是共鸣的直接与迟滞,都能使人感受到艺术的格韵高绝,从而达到境界的极致。
  参考文献:
  [1]万云骏.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境界说现疑[J].文学遗产,1987,(4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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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[5]王国维.《人间词话》[M]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4.
  [6]刘熙载.《艺概》[M]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1978.
  作者简介:吉华欣(1991�C),男,江苏常州人,苏州大学文学院2014级研究生,研究方向:文艺美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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